第159章生死有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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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醒了？”正想著，邢晏推門進來了。
“嗯。”我兩只手撐著床，坐了起來，靠在床頭上。
我知道邢晏一定知道什麽，但是小姨不在，他的態度又異常的冷，我張了張嘴，到底沒說出什麽來。
邢晏走過來，放到我床頭一杯水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我看了看他，“是出什麽事了嗎？”
邢晏也看著我，轉身的同時丟下一句：“沒什麽，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等一下！”
越是這樣，就越不對勁。直覺告訴我，一定出了什麽事。
“是不是步容與出事了？”我腦海裏閃過車禍前的那一聲林熙，滿腦子都是步容與舍身救了我的畫面。
“你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？他憑什麽會舍命救你？”邢晏冰冷的聲音說道。
是啊，我的神情瞬間的萎靡下去。
可不是步容與？
那還會是誰？
邢晏看了我好久，才開口說道，“林熙，我不知道該說你倒黴還是該說你幸運。”
我不知道邢晏要對我說什麽，我雲裏霧裏的，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很是令我緊張。
我沒說話，等他繼續說下去。
“你爸爸去世了。”
瞬間，好像有一道驚雷在我頭頂炸裂。
我牽強的扯了扯嘴角，“你開什麽玩笑呢，我爸不是剛做完手術嗎？醫生說他有了心臟供體，就能活下去，五年十年不成問題的啊！”
我感覺的到滾燙的淚珠從臉龐滑下，順著嘴角流到嘴裏。
鹹鹹的，苦苦的。
雖然我在笑，但是我知道我的表情比哭還難看。
“你說你在騙我對不對！我爸還活著，他在監護室內！他有了一顆鮮活的心臟，怎麽可能死？”
也許是我的樣子太可憐了，邢晏的眼底有些同情，他扳正我的肩膀，“林熙，你冷靜一點，我是一個醫生，不會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的。”
我跌回床上，直直的看著前方，但是目光早已沒了焦距，視線一片模糊。
老林走了。
邢晏嘆了口氣，輕聲對我說道，“去看一眼吧。”
醫院病房外，趙阿姨跌坐在地上哭成淚人。
佳馨抱著二喜，站在一邊，滿臉的擔憂，似乎是在等著我來。
二喜看見我，就撲倒我懷裏。
雖然二喜平時很懂事，但是對於生死還沒有太多的概念。
擡起她那稚嫩的小手，輕輕為我擦掉臉上的淚水。
“媽媽，你怎麽哭了啊。”
“媽媽不哭，二喜沒有不聽話哦。”
“媽媽，你哭太大聲會吵醒爺爺的。”
我把二喜遞給佳馨，輕輕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，“二喜乖，先跟幹媽出去，媽媽跟你爺爺說幾句話好不好？”
二喜看出我情緒不對，點點頭，就被佳馨抱出去了。
我走到老林的床前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。
“爸。”
我以為自己足夠堅強。
生死有命，富貴在天。這是人之常情。
我以為自己可以接受，但是卻沒想到，痛的如此徹底。
傷痛之後，終於，老林還是被醫生蒙上白布，推出病房。
我追過去，拼了命的想留著老林，卻被跟過來的邢晏緊緊拉住了。
邢晏看著我，再次對我說，“林熙，你冷靜點。”
看著老林離我越來越遠，我跌坐在地上，嚎啕大哭起來。
冰涼的地板刺的我腿隱隱發痛，但是我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。
老林走了，步容與不要我了。
同時失去生命中倆個最重要的男人，對我的打擊著實不小。
我雖然平時外表堅強倔強，但是內心還是比較脆弱的。
畢竟我一個女人，太多的痛苦真的承受不過來。
“生死有命。”邢晏遞給我一張紙巾，“你這個樣子，叔叔知道了也不會放心的。”
“你說的輕松！”我沒有接過紙，從地上站了起來，因為這樣不用太努力的仰視著他。
“你根本就不理解失去親人的痛苦，那是我爸！那是我爸啊！”
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邢晏發那麽大的火，除了傷心更多的可能就是自責。
“林熙，你說的不懂失去親人的痛苦？那是因為你跟本就什麽都不知道！”
邢晏的情緒因為我的怒吼，也激動起來。
“我是一個醫生，我每天都守在這裏救死扶傷。”
“你知道我把多少人從死神的手裏搶回來！你又知道多少的生命從我這溜走。”
“你知道我這些年來，見過多少生死裏別！”
“你知道就在我在手術臺上，搶救別人的時候，我媽媽就在隔壁病房裏咽了氣！”
邢晏用了很大力氣，聲嘶力竭的對我吼著。
我呆立在原地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我知道當醫生不容易，但卻沒想過他也受過這麽多委屈。
提起了他的傷心事，我感到很愧疚。而我剛剛的發火實在沒有緣由，從老林生病至今，住在這個醫院裏，他幫了我那麽多的忙，我卻把氣撒在他的身上。
“對不起。”我垂下頭，低低的顫聲道。
“不用跟我道歉。”邢晏的情緒冷靜了下來“我就是想告訴你，傷心什麽用都沒有。”
“逝者已矣，生者如斯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拂。”我想扯起嘴角笑一笑，但是發現自己連笑的力氣都沒有。
邢晏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我的身後。他突然說：“林熙，你要是對步容與有對叔叔的一半心疼和關懷，就好了。你已經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，別錯過另一個。”
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，什麽都沒有。
老林的離開占據了我思想的全部，悲傷太過濃烈，以至於我暫時無心考慮別的。只想找一個地方靜一靜。
——
出了病房，趙阿姨坐在佳馨旁邊，兩只眼睛已經腫了起來，看見我也只的艱難的做了個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的表情。
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。
佳馨把二喜抱給我，一句話也沒說。
果然還是佳馨最了解我，現在的安慰只會讓我更難過。
二喜在我肩頭，用臉蛋蹭了蹭我的臉，“媽媽別哭了，媽媽別哭了。”
二喜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，也許是沒見過我這麽難過的樣子，只能在我耳邊不斷的重覆這一句話。
“媽媽別哭了，媽媽別哭了。”
我抱住二喜的手緊了緊，“寶貝，媽媽沒有爸爸了。”
二喜突然沒了聲音，安靜了好一會兒，二喜再次開口。
“媽媽，我也沒有爸爸，可是二喜沒有哭。媽媽也別哭，好不好？”
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，懂事的孩子最委屈。偏偏我的二喜就是後者，竟然還在安慰我，小小年紀就懂事到令人心疼。
其實我到更情願她是哭著要糖吃的那一種。
她這個年紀，不應該有煩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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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我兩只手撐著床，坐了起來，靠在床頭上。
我知道邢晏一定知道什麽，但是小姨不在，他的態度又異常的冷，我張了張嘴，到底沒說出什麽來。
邢晏走過來，放到我床頭一杯水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我看了看他，“是出什麽事了嗎？”
邢晏也看著我，轉身的同時丟下一句：“沒什麽，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等一下！”
越是這樣，就越不對勁。直覺告訴我，一定出了什麽事。
“是不是步容與出事了？”我腦海裏閃過車禍前的那一聲林熙，滿腦子都是步容與舍身救了我的畫面。
“你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？他憑什麽會舍命救你？”邢晏冰冷的聲音說道。
是啊，我的神情瞬間的萎靡下去。
可不是步容與？
那還會是誰？
邢晏看了我好久，才開口說道，“林熙，我不知道該說你倒黴還是該說你幸運。”
我不知道邢晏要對我說什麽，我雲裏霧裏的，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很是令我緊張。
我沒說話，等他繼續說下去。
“你爸爸去世了。”
瞬間，好像有一道驚雷在我頭頂炸裂。
我牽強的扯了扯嘴角，“你開什麽玩笑呢，我爸不是剛做完手術嗎？醫生說他有了心臟供體，就能活下去，五年十年不成問題的啊！”
我感覺的到滾燙的淚珠從臉龐滑下，順著嘴角流到嘴裏。
鹹鹹的，苦苦的。
雖然我在笑，但是我知道我的表情比哭還難看。
“你說你在騙我對不對！我爸還活著，他在監護室內！他有了一顆鮮活的心臟，怎麽可能死？”
也許是我的樣子太可憐了，邢晏的眼底有些同情，他扳正我的肩膀，“林熙，你冷靜一點，我是一個醫生，不會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的。”
我跌回床上，直直的看著前方，但是目光早已沒了焦距，視線一片模糊。
老林走了。
邢晏嘆了口氣，輕聲對我說道，“去看一眼吧。”
醫院病房外，趙阿姨跌坐在地上哭成淚人。
佳馨抱著二喜，站在一邊，滿臉的擔憂，似乎是在等著我來。
二喜看見我，就撲倒我懷裏。
雖然二喜平時很懂事，但是對於生死還沒有太多的概念。
擡起她那稚嫩的小手，輕輕為我擦掉臉上的淚水。
“媽媽，你怎麽哭了啊。”
“媽媽不哭，二喜沒有不聽話哦。”
“媽媽，你哭太大聲會吵醒爺爺的。”
我把二喜遞給佳馨，輕輕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，“二喜乖，先跟幹媽出去，媽媽跟你爺爺說幾句話好不好？”
二喜看出我情緒不對，點點頭，就被佳馨抱出去了。
我走到老林的床前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。
“爸。”
我以為自己足夠堅強。
生死有命，富貴在天。這是人之常情。
我以為自己可以接受，但是卻沒想到，痛的如此徹底。
傷痛之後，終於，老林還是被醫生蒙上白布，推出病房。
我追過去，拼了命的想留著老林，卻被跟過來的邢晏緊緊拉住了。
邢晏看著我，再次對我說，“林熙，你冷靜點。”
看著老林離我越來越遠，我跌坐在地上，嚎啕大哭起來。
冰涼的地板刺的我腿隱隱發痛，但是我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。
老林走了，步容與不要我了。
同時失去生命中倆個最重要的男人，對我的打擊著實不小。
我雖然平時外表堅強倔強，但是內心還是比較脆弱的。
畢竟我一個女人，太多的痛苦真的承受不過來。
“生死有命。”邢晏遞給我一張紙巾，“你這個樣子，叔叔知道了也不會放心的。”
“你說的輕松！”我沒有接過紙，從地上站了起來，因為這樣不用太努力的仰視著他。
“你根本就不理解失去親人的痛苦，那是我爸！那是我爸啊！”
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邢晏發那麽大的火，除了傷心更多的可能就是自責。
“林熙，你說的不懂失去親人的痛苦？那是因為你跟本就什麽都不知道！”
邢晏的情緒因為我的怒吼，也激動起來。
“我是一個醫生，我每天都守在這裏救死扶傷。”
“你知道我把多少人從死神的手裏搶回來！你又知道多少的生命從我這溜走。”
“你知道我這些年來，見過多少生死裏別！”
“你知道就在我在手術臺上，搶救別人的時候，我媽媽就在隔壁病房裏咽了氣！”
邢晏用了很大力氣，聲嘶力竭的對我吼著。
我呆立在原地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我知道當醫生不容易，但卻沒想過他也受過這麽多委屈。
提起了他的傷心事，我感到很愧疚。而我剛剛的發火實在沒有緣由，從老林生病至今，住在這個醫院裏，他幫了我那麽多的忙，我卻把氣撒在他的身上。
“對不起。”我垂下頭，低低的顫聲道。
“不用跟我道歉。”邢晏的情緒冷靜了下來“我就是想告訴你，傷心什麽用都沒有。”
“逝者已矣，生者如斯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拂。”我想扯起嘴角笑一笑，但是發現自己連笑的力氣都沒有。
邢晏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我的身後。他突然說：“林熙，你要是對步容與有對叔叔的一半心疼和關懷，就好了。你已經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，別錯過另一個。”
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，什麽都沒有。
老林的離開占據了我思想的全部，悲傷太過濃烈，以至於我暫時無心考慮別的。只想找一個地方靜一靜。
——
出了病房，趙阿姨坐在佳馨旁邊，兩只眼睛已經腫了起來，看見我也只的艱難的做了個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的表情。
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。
佳馨把二喜抱給我，一句話也沒說。
果然還是佳馨最了解我，現在的安慰只會讓我更難過。
二喜在我肩頭，用臉蛋蹭了蹭我的臉，“媽媽別哭了，媽媽別哭了。”
二喜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，也許是沒見過我這麽難過的樣子，只能在我耳邊不斷的重覆這一句話。
“媽媽別哭了，媽媽別哭了。”
我抱住二喜的手緊了緊，“寶貝，媽媽沒有爸爸了。”
二喜突然沒了聲音，安靜了好一會兒，二喜再次開口。
“媽媽，我也沒有爸爸，可是二喜沒有哭。媽媽也別哭，好不好？”
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，懂事的孩子最委屈。偏偏我的二喜就是後者，竟然還在安慰我，小小年紀就懂事到令人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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